来源:网络 作者:刘群
启功先生,中国当代著名教育家、书画家、文物鉴定家、国学大师,于2005年6月30日凌晨悄然离去,享年93岁。先生一身傲骨,两袖清风,道德文章,高山仰止;先生是一位睿智、乐观、豁达、永远年轻的幽默大师,永远活在我们心里。
幽默是智慧的象征,才华的体现。它以特有的诙谐,让人们在会心的微笑中领悟到生活的哲理。幽默是一种境界,我们从启功先生身上可以深切地感悟到这一点。
一语双关式幽默
双关,利用语言或语义条件,有意使语句同时关顾表面和内里两种意思,造成“言在此而意在彼”的表达效果。启老具有浓厚的语言文化功底。在他的言谈中,信手拈来的双关幽默比比皆是。
在北大校园内,师门弟子爱戴、尊敬启才,见面总爱称他为“博导”(博士生导师)。启老乐呵呵地说:“老朽垂垂老矣,一拨就倒,一驳就倒,我是‘拨倒’,不拨自倒矣!”把在场的人都逗乐了。
启老是我国最早一批“博导”,学术精深,德高望重,不像后来的某些“博导”滥竽充数,“一拨就倒”。他的话表面上指自己年岁已大,所以“一拨就倒”,和“垂垂老矣”相互映衬,说自己“一驳就倒”,实际上是说自己虽然是博导,但是在学术上绝不倚老卖老,以权威自居。启老利用谐音双关,巧解“博导”,以谦和的态度冷静地看待自己的成就。从中,我们足以看到启老淡泊名利,洒脱人生,超然物外的境界。对照现在某些并无真才实学,却顶着“博导”之名招摇过市的人,这些人在启老面前,难道不感到惭愧么!
启老晚年身体不是很好,常闹些不大不小的毛病。即使生病,他也不忘幽默一番。前些年因心脏病几次住院,他就笑对人说:“我的心坏了坏了的!”面对着藐视病魔,笑对人生的启老,为他的健康忧心忡忡的亲友,悬着的心恢复了平静。
启老在这里运用了语义双关的手法。“我的心坏了”,表面上“心”是指心肠、心眼儿,实际上是指身体器官“心脏”。熟悉启老的人都知道启老有两不怕,一不怕病,二不怕死。他能笑看世界,傲视万物。疾病和死亡又算得了什么呢?这样豁达的胸襟,这样乐观的情怀,令人肃然起敬。
自我解嘲式幽默
自古及今,名人似乎或多或少有点名人的傲气和架子。这种傲气和做派在“国宝级”的启老身上很难找到。以做人论,他的谦和与幽默是有口皆碑的。他自觉地将自己作为一介平民放到市井中体验。这使得他的见解比那些高深莫测的学者多了一层亲近感。启老的自我解嘲常常令人忍俊不禁。
1995年11月的一天,数十位学者会聚北师大讨论启老的新著〈汉语现象论丛〉,大家对这部别开生面的著作给予高度评价。讨论结束前,一直正襟危坐、凝神倾听的启老站起来,表情认真地说:“我内侄的孩子小时候,他的一个同学跟他一块上家来玩。有时我嫌他们闹,就跟他们说,你们出去玩吧,乖,啊?如此几次,终于有一天,我听见他俩出去,那个孩子边下楼边不解地问:那个老头老说我们乖,我们哪儿乖啊?今天上午听了各位的发言,给我的感受就像那孩子,我不禁要自问一声:我哪儿乖啊?”静静的会场里伴随着轻松的欢笑,响起了热烈的掌声。
真是令人拍案叫绝啊!一则故事,一段比兴,传达了谦虚,暗含了感谢,表现出童真般的风趣和幽默。善于“取笑”自己的人,自己也就乐在其中了。笑过之后,我们更能体会到启老的坦白和谦虚。是啊,启老不愿让别人把自己的摆上“神坛”远远地嘲拜,宁愿走下来和“追星族“们称兄道弟。
逻辑错位式幽默
说话行文要合情合理,也就是符合逻辑。幽默趣味恰恰是从逻辑上不通的地方开始,这种情理上不通的逻辑作为一种出乎意料的结果让人们忍俊不禁,很像现在浒的脑筋急转弯和“魔鬼词典”。这种逻辑错位工幽默在启老的言谈中也是常见的。
启老曾谈起为他祝寿而举办的“启功先生语言文学研讨会”:“当时九位女学生举着红烛为我唱祝寿歌,我也跟着起哄,心里也在念着祝词许愿什么的。你猜我念的是什么?我心里说:‘启功啊启功,你就像这红烛头儿……’”说到这里,启老哈哈大笑,笑得眼睛米成一条缝,真像一个老顽童。大家想了一会儿,热烈地鼓起掌来。
既然是祝寿,那肯定要唱祝寿歌、许愿。祝寿是原因,唱祝寿歌、许愿是结果,这是正常的因果关系。启老的结果却出人意外。他没有许什么愿,而是在注意那和祝寿毫无关系的红烛头儿,想的是和祝寿毫不相干的内容。这样的结果和前面的原因形成了不全乎逻辑的、非正常的因果关系,幽默的氛围就这样制造出来了。细细琢磨启老的话,其中的奥妙发人深思:他不落俗套,不许“长命富贵”之类的俗愿,而自称“像红烛头儿”,是啊,“蜡炬成灰泪始干”,启老的一生不正是燃烧自己,给别人带来光明的红烛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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